扬州这座城市,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文化气质,不但吸引着李白、杜牧等诗坛名圣为之泼墨挥毫,也走出朱自清、汪曾祺这样的文坛大家。昨日,铁凝、李敬泽、孔庆东、毕飞宇、张承志、徐敬亚、王小妮、蒋方舟等人,踏上了寻觅先贤足迹之旅。

　　 朱自清故居:人唯自清

　　 安乐巷,看上去和其他星罗棋布的扬州小巷并无二致,一样的石板小路,一样的炊烟人家。只不过,走在这条小巷里,可以亲身感悟朱自清的傲世风骨、李涵秋的暖世才情、刘少椿的绝世琴音、王少堂的惊世评话。

　　 还未到朱自清故居,孔庆东就惊讶了:“李涵秋也是从这里出来的?我认为他才真正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开创者。我所开的现代文学课,第一讲都是从李涵秋开始的。这里,果然了不起。”

　　 朱自清故居里的小小别院,收藏着朱自清先生太多的印记。如今,那个留洋归来带回的立橱还在。“样式看上去丝毫没有落伍,还是很时尚的。”铁凝踏在老地板上,回味道。“当时肯定是乘着海船回来的。”

　　 绕过堂屋,后面就是以前房东的住处。如今,朱自清先生的塑像,还在清雅地注视着人间。铁凝上前,敬献花篮,手指轻轻擦拭先生雕像上的一粒浮尘。

　　 “这里有柯蓝的字,汪曾祺先生的字画可有?”看着满墙的大家笔迹,铁凝不由问道。当得知汪老曾专门画过一幅菊花时,铁凝说,“汪老为朱自清先生作画,这就可以看作是扬州文脉的承续。”

　　 “一个字,好。”张承志豪爽地说,“我在上世纪90年代来过一次扬州,这次前来,原来的味道还在。”

　　 在众人的推荐下,徐敬亚泼墨挥毫,写下“人唯自清”四个大字,这也是对先生为文为人品格的最高敬仰。

　　 汪曾祺文学馆:汪洋文学

　　 借得秦少游的一方故土,汪曾祺文学馆内书香浓郁;一幅幅珍贵的老照片,完整地记录着汪老的一生。这些照片里,也透露出汪老和众多文学家之间的交好:王安忆、舒婷、范小青、韩作荣……这一列列名字,串联起来,构成了中国一部当代文学史。

　　 当然,铁凝也能找到自己的照片。那还是在20年前,照片上的铁凝难掩青涩,恭敬地站在汪老的身边。“汪老走的时候,才70多岁,实在是太可惜了。”铁凝感叹。

　　 徐敬亚留下的一幅字“汪洋文学”,既是回想,也是现景。文学馆外,一众年轻的文学爱好者们,正用同样崇拜的目光,看着铁凝。

　　 “还是叫我铁凝吧,主席总会轮换的,铁凝则永远不会换。”铁凝笑道。面对着合影、签名的要求,铁凝来者不拒:“在他们身上,有中国文学未来的希望。”

　　 一株桂花,在铁凝等人的起锹掀土下,植入土中。来年桂花飘香时,还待来客重访文学馆。

　　 汪曾祺故居:哽咽泪下

　　 走在高邮北门大街上,仿佛走进了汪曾祺笔下的文学世界。街头的熏烧摊子,巷尾的烧饼铺子,还有“大淖巷”“保全堂”……熟悉的字眼,如此真实地从书本上跃入现实时,撩拨起众人的兴致来。他们买来烧饼,分而食之,回味汪老笔下的寻常美食。

　　 竺家巷9号,汪老故居,室内处处可见汪老生活痕迹。“在汪老的作品中,生活痕迹很是浓重,在这里都能找到。”铁凝感叹。

　　 汪老的弟弟、妹妹,领着铁凝参观故居每个房间。“哥哥以前经常回来住,就和我们聊天,说高邮的风土人情,回到北京之后,《大淖记事》《受戒》这些文章就源源不断了。”

　　 临别时,铁凝忽然有些不舍,哽咽泪下。

　　 大运河:一方水土养一方人

　　 盂城驿的对面,就是大运河。面对着滔滔河水,铁凝感慨万千:“来到这里,才真切地明白,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汪老的作品正是被这里的水土滋润出来的。”

　　 “我都可以来做导游了。”李敬泽笑道,这几年多次到访扬州,已经让他对这座城市,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,“很想在这里买一个小院子,休息心灵,写作人生。”倘若说到熟悉,毕飞宇当仁不让:“我每到一地,都会自豪地说,我是在扬州读大学的。”

　　 相比较两位“熟客”,初次到访的王小妮说得就很真实:“要看的东西很多,无法用一两个简单的词语来概括。”年少的蒋方舟则非常兴奋:“扬州太有意思了,每个地方都有那么多的典故,真要好好探访才行。”

　　 或许,孔庆东的一句话,能够代表所有文学家的心声:“来扬州,如同饱餐了一顿;回去之后,要好好消化才行。”记者 王鑫 慕相中 张庆萍